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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医院开先例 为中国公民海外手术
发布时间: 2017-08-31 来源:欧洲时报 作者:张新


【欧洲时报记者张新巴黎报道】近日,位于巴黎的欧洲最大公立医院皮提耶萨尔佩特尔医院(Hôpital de la Pitié Salpêtrière)完成了首例中国公民海外就医手术治疗。来自中国沈阳的63岁中国病人冮春锋在该院心脏研究中心成功接受了心脏换瓣膜手术,开启了中国病人来到法国公立医疗机构接受手术治疗的先例。

为期十天的手术和住院,再加上术后伤口护理,冮春锋的总花费是2.6万欧元。他的儿子冮毅告诉记者说,“我和父亲对此次治疗总体来说是满意的,这个价格也是在我们的承受范围之内的。在医院助华门诊主任纳娜医生的帮助下,我们与医院和医生的交流、沟通非常好。尽管出现了术后伤口感染的情况,但也在父亲回中国之前解决了。”

为冮春锋实施手术的,是法国心脏科泰斗级专家—皮提耶萨尔佩特尔医院心脏研究中心主任勒普兰斯教授(Pascal Norbert LEPRINCE)。谈及此次首次给前来就医的中国病人成功实施的心脏换瓣膜手术,勒普兰斯教授认为成功的原因是“信任”。

法国医院中国医生牵线搭桥

令首例中国公民海外手术在巴黎皮提耶萨尔佩特尔医院开展的“始作俑者”,是该院助华医疗门诊主任纳娜医生。这位来自中国、在该院工作的年轻中国女医生是一名全科医生,她为在法华人病人和中国的病人推荐合适的科室并牵线搭桥,建立与医院顶尖医疗资源的联系。

患者儿子冮毅在巴黎生活居住,他坦诚地说,“纳娜医生非常专业,给了我们很多的支持和重要的建议。她认真负责,帮助我们解决了很多的问题,尤其是帮我们联系到了法国最好的心脏科专家勒布兰斯教授。作为外国人,尽管我在法国生活,但要知道,让我的父亲决心在法国做手术,如果没有纳娜医生的支持,我真的很难想象。”

“帮助病人介绍勒普兰斯教授做手术,实际上是非常巧合的。我接到冮先生的病例后,与医院心脏研究中心沟通,正好发现勒普兰斯教授在,就告诉他这个病人在中国,希望来法国期间能够尽快接受治疗。他得知这个情况后就安排了最快的手术时间,否则他的手术档期确实很难约。”纳娜医生的牵线搭桥让这位中国病人享受到了法国最权威心脏科医生的治疗。

最权威心脏科医生主刀

皮提耶萨尔佩特里尔医院占地33公顷,有90幢医疗楼,汇聚了77个科室并被划分为11个综合体,可开展几乎所有的医疗活动。许多科室如心脏科,神经科,泌尿科,颌面外科,内分泌科,肿瘤科在近代及现代西方医学史上都享有很高的声誉。如近代著名神经内科医生巴宾斯基(Babinski)及夏科洛(Charcot)就是这里的医生,后者更是神经系统多发性硬化症 (SLA) ,俗称“渐动人症”的发现者。

据纳娜医生介绍,皮提耶萨尔佩特尔医院是欧洲久负盛名的公立医院,此次为中国病人实施手术的心脏研究中心是专门负责解决心脏科病人疑难杂症的医疗中心。该院心脏研究中心曾在上世纪60年代完成了欧洲首例心脏移植手术,目前是法国心脏科最完善的医疗中心,处理法国20%的心脏移植手术,并处于世界领先地位。此外,这里还是最大的人工心脏中心和体外循环中心。

2000年以来,由该院研发并首次使用的经皮主动脉瓣置换术(TAVI手术)已经成为国际上技术成熟的介入手术,为许多无法承受开放式手术的老年主动脉瓣关闭不全病人提供的可能,改善了病人的预后,延长了寿命。

此次为中国病人实施手术的主治医生正是该院心脏研究中心的“一把刀”勒普兰斯教授,他同时也是该中心的主任。在国际心脏医学领域,勒普兰斯教授的名字算得上是一座丰碑:师从在欧洲实施首例心脏移植手术的卡布劳尔(Christian CABROL)教授、法兰西外科学院院士,负责多个课题研究小组,出版的医学论文近200篇。

手术成功源于“信任”

此次为患者实施的心脏换瓣膜手术很成功,术后也并没有遇到复杂的并发症。谈及此次首次给前来就医的中国病人成功实施心脏手术的原因,勒普兰斯教授认为是“信任”。他告诉记者,此次与中国病人的交流中并没有遇到“语言”或是“文化差异”导致的问题。

勒普兰斯教授认为,“医学”与“手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医学,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实施一台手术,还包括与病人的关系。如果病人与医生之间拥有信任,那么手术对病人的伤害也就越小。”

他表示,“不论是不是中国病人,这种信任的关系都对医患双方很重要。给予病人信任,是医生最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当遇到问题的时候,医生是否能一直让病人对他有信心,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告诉记者,医患之间的信任不应该只局限于手术前,还应该延续到术后、甚至是万一手术失败病人去世之后:“不存在零风险的手术。我们会在术前向患者本人和家属解释风险的存在。如果真的不幸发生,医生还需要帮助病人家属走出不幸、准备葬礼,这么做的目的是让病患家属一直都对医生有信心,而不是把医生从有可能的医疗事故中解脱出来,那是司法机构的工作。”

勒普兰斯教授每周要进行8台至10台手术,他告诉记者,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给法国的中国病人治病,“但这是第一次给完全从中国来的病人医治。我们医院位于巴黎的十三区,这里有很多的华人居住,我在十几年前就曾给法国的华人做过手术,但他们都会讲很好的法语。”

对于希望来法国就医的中国病人,勒布兰斯教授给予的第一个建议就是:“在决定手术前,最好要跟手术医生见面。看这位医生是否能给予患者信心,有的时候病人会失望。”

患者的儿子冮毅也告诉记者,“父亲到达法国,与勒普兰斯医生见面后,我们才最终决定在法国做手术。对勒布兰斯和纳娜医生的信心,是我们决定在法国做手术最重要的原因。”

在法手术费用是美国1/7

对于外国人在法国就医,勒布兰斯教授的第二个建议就是病患要请院方做好手术的预算,看是否在自己的经济承受范围之内。勒普兰斯教授说,“我更倾向于给患者提供一个打包收费(Forfait),这样一来,一旦出现问题,所有的支出都已经被包含在内。如果是报价(Devis),有任何问题出现后,病患就有可能承受一切正常手术和护理之外的支出,也就更贵了”。他还透露,“以前,针对外国患者,医院只能提供报价。在我们与医保机构争取后,才出现打包收费的政策。这种新政策对病患更有利。”

比如,冮春锋心脏换瓣膜手术的总花费在2.6万欧元左右,包括在医院所有的花费:各种检查、手术、换药、医生门诊、住院甚至包括住院期间的一日三餐。

勒普兰斯教授透露说,“如果是在美国,中国病人做一台同样的手术花费大约是法国的数倍。”皮提耶萨尔佩特尔医院国际关系部的数据则显示,该院对外国病人的收费标准只有美国的“七分之一”。

勒布兰斯教授解释说,“我曾在美国工作过,实际上美国的医疗产业模式跟法国是完全不一样的,两国的医疗系统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比如,法国的医生和护士都属于公务员系统,但美国护士则不是。因此美国的医疗体系人工成本比法国要高出很多,外国病人势必要为此买单。”

患者儿子冮毅也对记者说,“我们来法国之前在沈阳的医院咨询过,同样一台手术的价格跟在法国差不多。但如果是在北京,肯定要更贵了。”

最好能在法国停留三至四周

勒布兰斯教授还建议,外国病人还要想办法解决语言沟通的问题。他认为,“一个翻译,并不能满足患者的沟通需要,因为翻译不可能一直陪伴在患者身边。最好是家庭成员中,有人能帮助翻译或是沟通。因为,如果手术进展顺利的话还好,一旦出现问题就需要医患双方有快速和准确的沟通。”

对于在法国的停留时间,“我认为中国病患来法国做心脏手术,大约需要三至四周的时间。比如,这位中国病患在手术后,住院十天。之后遇到了伤口愈合的问题,又用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解决,期间他来医院有过几次换药。”

中法心脏外科水平谁更高?

那么法国的手术质量是否比中国更好呢?勒普兰斯教授坦诚地说,“如果是在北京,医院完全有能力实施人工心脏和体外循环手术,他们的手术质量跟我们是一样的,在中国其他省份就不好说了。由于法国的人口老龄化程度更高,因此我们可能在给老人做心脏手术方面经验更多。因为年龄越大,手术带来并发症的可能性就越高,病情也就越复杂,对外科医生的考验也就更大。”

这并不是勒普兰斯第一次与中国打交道。实际上,刚刚从武汉进行讲座回来的勒普兰斯教授在今年上半年代表皮提耶萨尔佩特尔医院心脏研究中心与中国武汉协和医院签署了合作协议。他说,“我们的目标是在武汉实现人工心脏和体外循环手术治疗,并开展科研领域合作、联名发表医学论文,并进行医生、护士的双向交流。”